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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英语世界的诗学镜像中重读黄离长诗:空间、物质与后人类的回声
2025-10-04   公益中国网
       黄离的长诗写作已成为中国当代诗歌场域中最具挑战性的现象之一。无论是《卡瓦格博》中雪山、澜沧江、松赞林寺与属都湖的多维空间叙述,还是《南锣鼓巷》《隆福寺》对北京都市空间的“语言考古”,都呈现出一种超越个人抒情的叙事张力。若将黄离的诗学放置在英语世界最新的理论语境下,尤其是 ecopoetics、spatial poetics、new materialism 与 posthumanism 的思考中,便能发现他与全球诗歌的呼应与对话。

       一、空间诗学:从“地点”到“场域”

       英语世界的空间诗学(spatial poetics),从爱德华·索亚(Edward Soja)的“第三空间”到亨利·列斐伏尔(Henri Lefebvre)的“空间生产”,都强调空间不是被动容器,而是由社会关系、历史记忆与感知经验所共同建构的。

       黄离的长诗正好以语言制造这种“第三空间”。例如在《南锣鼓巷》中,他并不满足于怀旧式的胡同书写,而是通过典故、碎片化叙述、现代性的噪声与古典的残影,将胡同转化为一种“游人的迷宫”,既是记忆之所,又是消费主义语境下的都市再生产。这与索亚所言的空间张力高度契合。

       二、生态诗学与“物”的能动性

       英语世界的 ecopoetics(生态诗学)已从传统的自然抒情转向生态思想的复杂网络。在蒂莫西·克拉克(Timothy Clark)与乔纳森·贝特(Jonathan Bate)的论述中,诗歌不仅是自然的颂歌,更是生态危机中的“思想实验室”。

       在《卡瓦格博》中,黄离写雪山与江河的方式,不再是浪漫主义的自然景观,而是充满伦理困境与宗教隐喻的“地景文本”。雪山既是圣洁的神祇,又因气候变迁而潜藏崩塌危机;澜沧江既是历史流动的见证者,也是现代水电开发与生态争议的现场。这里的山川具有了“物的能动性”(agency of things),呼应了新唯物主义(Jane Bennett 的 Vibrant Matter)所强调的“物的活力”。

       三、后人类主义与“去中心化的抒情”

       后人类主义(posthumanism)在当代诗学中倡导去除人类中心论,将人置于物、自然、机器与网络的交互系统中。

       黄离的诗歌在这一点上也展现出突破。他的长诗常常削弱抒情主体的中心性:在《隆福寺》中,“我”仅仅是穿行胡同的一个影子,叙事被交给建筑废墟、被遗忘的物件与虚拟的历史声音。在《卡瓦格博》中,诗人甚至让位于山川与宗教的“说话权”,人类只是“路过并顺便赞美”。这种自我边缘化,与英语世界 posthumanist poetics 中“分布式主体性”的理论高度呼应。

       四、语言实验与“全球现代主义的回声”

       从英语世界来看,后现代诗歌与语言实验(Language Poetry、Conceptual Poetry)关注文本的碎片化与开放性,反对线性叙述。黄离的长诗在某种意义上也延续了这种实验性,但与西方不同的是,他在语言迷宫中仍嵌入了中国古典文化的幽灵。

       例如,在《南锣鼓巷》中,碎片式的语句与叙事断裂,构成了类似语言诗派的实验,但其内在却常常召唤《红楼梦》《心经》乃至《唐诗》的暗影。这种“语言现代主义”与“文化复调”并置,使黄离的诗歌在英语诗学语境中显得格外新颖:既是全球诗学的同频共振,又是中国语境的独特再造。

       如果说英语世界最新的诗学理论试图重思人、物、自然与语言的关系,那么黄离的长诗则以自身的文化与历史资源给出了一种“中国回答”。他既继承了中国古典的空间叙事与精神地理,又在文本层面上与 ecopoetics、spatial poetics、new materialism 和 posthumanist poetics 展开了平行的实验。

       这种跨文化的契合不仅意味着黄离在中国诗坛的独特性,也表明中国当代诗歌正在与世界最前沿的诗学理论展开深度对话。正如梅里雪山之于藏地与全球化的双重寓意,黄离的诗学实践也不断跨越地域的局限,成为全球文学语境中的一个新锐声音。(念念)

(CNHL011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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